外科医生的契约婚姻:本想当工具人,总裁妻子不想放我走了?
我叫顾时城,是京城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。 六年前,导师苦口婆心地劝我读博,而我却义无反顾地和邵欣走进了婚姻登记处的大门。 这一切只因高中开学典礼上那一眼惊鸿。从那以后,她成了我心中无法抹去的影子。 但我从未过多打扰她的生活,因为我明白,我们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。 1 我是一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孩子,从初中起便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。 她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,从小锦衣玉食,朋友圈里满是海外旅行的照片。 我们在同一个班级,但除了偶尔的题目请教外,几乎没有过真正的交谈。 我是那个成绩靠前、默默无闻的学生...
我叫顾时城,是京城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。
六年前,导师苦口婆心地劝我读博,而我却义无反顾地和邵欣走进了婚姻登记处的大门。
这一切只因高中开学典礼上那一眼惊鸿。从那以后,她成了我心中无法抹去的影子。
但我从未过多打扰她的生活,因为我明白,我们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。
1
我是一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孩子,从初中起便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。
她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,从小锦衣玉食,朋友圈里满是海外旅行的照片。
我们在同一个班级,但除了偶尔的题目请教外,几乎没有过真正的交谈。
我是那个成绩靠前、默默无闻的学生;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女神,成绩虽不算顶尖,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。
我在课间操和体育课时偷偷望向她的方向,那是我唯一能靠近她的方式。
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,头发凌乱,几乎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她偶尔也会拿着试卷来到我身边,轻声问道:“顾同学,这道题你能帮我看看吗?”
我没有拒绝过任何人,但对她的问题,我会多问一句“听懂了吗”,用尽耐心为她讲解。
我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我对她的特别,毕竟那时的我,连自己都觉得像空气一样透明。
高考放榜那天,我顺利考入京大,没想到也在校园里再次见到了她。
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。
“邵欣同学?需要帮忙吗?”
她看见我,眼睛一亮:“顾时城!正好东西有点重,你帮我搬一下。”
女生宿舍离校门口有些远,而家长又不能进校。
“好。”我点头,拎起两袋沉甸甸的行李,拖着自己的箱子,走向宿舍楼。
“我就知道会遇到你,顾学霸。”她笑得灿烂。
我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你学什么专业?”她好奇地问。
“医学。”
“听说医学很辛苦,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。”
我只是笑了笑,其实我选择医学,是因为它就业面广、门槛低。
“我是超常发挥,本来准备去江城大学的。”
我点点头,“江大也很好。”
“但京大的金融系全国第一。”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。
我没再接话,只是专注帮她搬运行李。
我知道,无论她在哪所大学,她的人生都注定精彩。
那天我们来回跑了三趟,她的父母对我也表达了感谢。
我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,我以为这段交集就此结束,也不想继续联系。毕竟,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。
可我还是动摇了。
为了能多见到她一些时间,我加入了学生会宣传部。
我负责拍摄活动照片,她负责策划流程。
我清楚这个决定会占用我宝贵的学习时间和兼职机会,但在与她见面的诱惑面前,我还是递上了那张简单的申请表。
我之所以能顺利入选,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第一志愿填写宣传部的人。
在学生会工作的这一年,是我和她互动最多的时光。
从最初仅限于工作交流,到后来渐渐开始聊些闲天,关系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。
有一次,我带着相机拍下了傍晚的火烧云,正准备收工,却看到她牵着一个男生的手朝我走来。
“顾时城,可以给我们拍张合照吗?这晚霞太美了。”
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强作轻松地说:“当然。”
甚至在当晚把照片发给她时,我还祝她和男友感情长久。
我很清楚,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有多远。
第二年,我退出了学生会,开始专注于学业和摄影工作。
我接拍婚礼、商业活动,努力赚钱维持生活。
有一天,我受邀参加一个集团年会的拍摄任务——龙华集团的年度盛典。
在现场,我看到了她的男朋友,也看到了盛装出席的邵欣。
他们站在一起,举止亲密,谈笑风生。
我穿着黑色马甲,腰间挂着镜头包,在人群中穿梭拍照,汗水湿透了衣服。
他们举着酒杯,与周围人寒暄,看起来那么般配。
那一刻,我只希望她不要认出我。
可惜命运总是爱捉弄人。
活动结束后,她竟然主动叫住了我。
“顾时城?”
我正往箱子里收拾设备,听到声音愣了一下。
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,我缓缓转身。
“邵欣同学。”我微笑回应,目光扫过她身边的男人。
“这位是?”他皱眉看向我。
我主动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顾时城,邵欣的高中同学,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们。”
邵欣顿了一下,随即笑着补充:“云深,之前我们找他拍过毕业照。”
他眉头舒展开,握手笑道:“原来是你啊,拍得很棒。”
我笑着回应:“谢谢夸奖,以后如果还需要拍摄,也可以找我。”
说完,我又低头整理器材。
其实我已经不再那么缺钱了,但我害怕停下来。
我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与工作节奏。
送完最后一组照片后,我回到宿舍,忍不住在网上搜索了傅云深的信息。
【傅云深,京城人,龙华集团继承人……】
看着这些遥不可及的身份标签,我关掉了网页,靠在椅背上摇头苦笑,拿起书本继续学习。
不久后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龙华集团打来的拍摄费用。
足够买一个新的镜头了。
紧接着是一条来自邵欣的消息。
她问我最近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。
我回答说只是想攒钱满足爱好,顺便发了几张我拍的星空照片给她。
那天之后,我们的聊天记录就定格在了那几张照片上。
偶尔在路上相遇,也只是点头问好。
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陌生状态。
我时常听人说起她和傅云深的爱情故事,大家都称他们是模范情侣。
比如在操场用蜡烛摆爱心,520当天特制烟花秀……
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毕业后结婚,从校园走到婚纱礼堂,我也这么以为。
但意外的是,大家等来的不是婚礼,而是两人分别出国读研的消息。
邵欣前往Y国攻读一年制经济学硕士,傅云深则去了A国修习三年制学位。
至于我,则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保研资格。
依旧有人看好他们的感情,我也一样。
毕竟对他们来说,维系一段感情,不过是机票价格的问题罢了。
研究生阶段的我比本科更加拼命。
跟随导师钻研学术,参与课题研究,发表论文,斩获奖项无数。
即便如此忙碌,我还是坚持摄影,有时是为了收入,有时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热爱。
我很久没再联系邵欣,仿佛真的通过一次次自我麻痹,将她彻底遗忘在了记忆深处。
我跟大学室友们的关系一直很好,毕竟我们曾一起熬夜打比赛、通宵赶项目。
即使读研期间各自忙碌,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从未断过。
研一的时候,有个室友突然问我:“你还记得咱们学校的那对模范情侣吗?”
我吃面的动作微微一顿,“当然记得,怎么了?”
“他们感情是真的好啊。听说傅云深经常飞去Y国,就为了见邵欣一面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低头继续吃面。
他却继续说道:“果然啊,真爱能跨越千山万水。”
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,“是啊。”
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了一整夜。
是啊,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子,一个是名门千金,彼此相爱,而我算什么?
我以为时间真的冲淡了一切,曾经心里那份隐隐的嫉妒早已烟消云散。
我以为我和邵欣的人生会像两条平行线,再无交集。
直到临近研究生答辩的前一天,她的电话毫无预兆地打了进来。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犹豫了几秒,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有空吗?我在你学校附近的酒吧。”
她声音有些黏糊,明显已经喝了不少酒。
“有空,我马上过去。”
哪怕多年未见,只要她一句话,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那天外面下着大雨,我拿着两把伞走出宿舍。
“外面雨这么大,你现在出门干嘛?”室友关切地问。
“去接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我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他没再多问,只叮嘱我小心路上别滑倒。
雨势比我想象中还大,原本想骑电动车出门的念头也被打消了。
我撑起伞,踩着积水往学校外走去。
到了酒吧门口,我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雨水,刘海也被淋湿贴在额头上。
其实我的近视度数并不高,戴眼镜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低调些。
走进酒吧,我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邵欣,还有坐在她身旁的柳悦。
我们高中同班,关系不算特别熟,但也认识。
“你是顾时城?”柳悦惊讶地看着我。
我点点头。
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,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:“几年不见,你变化挺大的。”
我皱了皱眉,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。
可能最近因为医院实习,脸色比以前白了些罢了。
听到动静的邵欣睁开眼,看到我时眼神亮了一下。
她虽然醉了,但意识还算清醒。
“顾时城,你不戴眼镜的样子还挺帅的。”
这句话让我耳朵瞬间红透。
“眼睛这么好看,高中三年、大学四年全用眼镜和刘海挡住了。”
她的眼眶有些泛红,说话时嘴角却还挂着笑。
我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暧昧,便拉了张椅子坐下。
“你找我来,是有什么事吗?”
邵欣和柳悦沉默了一会儿。
最终还是柳悦先开口:“要不要给你点杯酒?”
“我现在在医院实习,不能喝酒。”
“好吧。”
然后是邵欣开口,但她接下来的话,彻底改变了我对未来的设想,将我原本规划好的人生轨迹彻底打乱。
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她直视着我的眼睛,说得无比认真。
柳悦当场愣住,瞪大了眼睛看向她。
“你不是说让他当你的男朋友吗?!”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我整个人都僵住了,大脑仿佛宕机了几分钟。
2
等回过神来,我才喃喃问道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很合适。”
“那你呢?你不是和傅云深感情很好吗?为什么不和他结婚?”
听到这话的柳悦像是被点燃了似的,立刻插嘴道:“傅云深那个渣男,刚出国就跟一个小他四岁的女生在一起了,今天还去跟她登记结婚了,他还以为欣欣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我怔住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邵欣。
“抱歉,我不知道这些。”
“没事,之前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结婚,是为了报复他?也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?”
她垂下眼帘,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目光。
“是为了气他,也是为了给我爸妈一个交代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想跟我结婚的人不少。”
“我父母见过你,高中我就认识你,大学他们也见过你,而且你是从高中到研究生阶段,我唯一保持联系的异性,除了傅云深。对你,我比较放心。”
我听了这话,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。
“可我们之间……差了很多。”
邵欣皱眉,“差什么?你是高考状元,在京大最好的专业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获得保研资格,研究生还没毕业就在医学顶刊上发表了多篇论文,在没人支持的情况下,从初中就开始自己挣生活费和学费,甚至在学习之余还能发展摄影爱好。”
她说到这里,又喝了一口酒,语气变得更加坚定:“我一直都很欣赏你,而且对我们来说,根本不需要讲究门当户对,因为我们只是协议婚姻。”
“协议婚姻?”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本质。
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。
我接过翻看,里面的条款详尽无比,甚至包括许多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优厚条件。
其中有一条写着:在协议期内,双方无论对外还是对内,都要维持夫妻形象。
“这个条件确实太优厚了,我很难拒绝。”我苦笑了一下,拿起笔,在协议上签下名字。
邵欣看着我签完字,神情平静地对我说:“明天上午九点半,民政局见。”
“好,那我先走了?”我准备戴上黑框眼镜。
“等一下。”她忽然抓住我的手,拉着我往外走。
“诶!你们去哪儿啊!”柳悦在后面喊。
“给他换个眼镜。”
她牵着我出门时没注意到,身后的我嘴角扬起了一抹藏不住的笑意。
那天傍晚,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火烧云的黄昏。
只不过这一次,我心里满是温暖和期待。
她带我去换了一副新眼镜,又去了理发店重新设计了发型。
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,邵欣眼角还带着泪光,眼里却满是满意。
我记得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时,室友瞪大了眼睛看着我。
“你是谁?你把我舍友藏哪儿去了?”
第二天我精神抖擞地赶到民政局,和邵欣领了证。
她让我尽快搬进她的房子。
我说等硕士毕业再说。
下午我去医院见导师。
他和师姐师妹们全都震惊地看着我。
“时城,你这是……变身了吗?”
我挠了挠头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晚饭时,我把结婚证拿给导师看。
他差点被饭噎住。
“你结婚了?”
他翻开证件,更是震惊不已。
“邵欣?!”
“导儿,这是我老婆。”
“我朋友的女儿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难怪变化这么大,原来是成家了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我想这几年先专注家庭。”
他夹菜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那国外留学计划是不是搁置了?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。
“现在不去,以后工作几年再考虑。”
“感情好的话,距离也不是问题。”
也许某些人的感情真的不会被距离影响,但我跟邵欣之间,注定会被现实打败。
或者说,我们之间连真正的感情都谈不上。
我没再说话,只是低头吃饭。
导师看出我心意已决,便没有再劝。
“那你这段时间好好表现,争取留在京城医院。”
我抬头看他,心里满是愧疚,“谢谢导儿。”
“和小欣好好培养感情哈。”
几天后,我完成了答辩。
表现非常出色,教授们都给予了高度评价。
我也顺利留任京城医院。
处理完大部分学业事务后,我搬进了邵欣安排的住所。
本以为从此可以每天同床共枕、同桌共餐。
但没想到,她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忙得多。
每天回家不是在开会,就是在审阅各种策划案。
我能做的,只有在工作之余,为她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。
或者在得知她有酒局时,提前为她准备好醒酒汤,还会搭配一些温热的暖胃小食。
大概在我正式入职医院一个月后,她才第一次提出要带我去见她的父母。
“明天去见你爸妈,我准备了这些礼物,你看合适吗?”
邵欣眼神有些疲惫地扫了一眼,“可以,你自己决定就好。”
说完又低头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要不要休息一会儿?”
“你还挺关心我的。”她笑了笑,放下手中的平板。
张开双臂看向我,“这么贴心的话,抱我去卧室吧。”
我喉头微动,轻轻弯下腰,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。
“帮我拿着平板。”
我又顺手拿起她的电子设备,步伐略显僵硬地朝卧室走去。
她身上的香气萦绕鼻尖,夏日衣着单薄,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度。
虽然搬进她家后,我们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,但在这一刻之前,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。
第二天,我们一同前往邵家拜见她的父母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。
“是那个帮欣欣搬行李的男生吧?”
邵父温和地笑着,语气里带着几分亲切。
“就是高中给她讲题的那个顾同学吧?”邵母从厨房走出来,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,看到我提着大包小包,立刻示意邵父帮忙接过来。
“叔叔阿姨,初次见面,这是给你们的一点心意。”我把礼盒递过去,笑得有些紧张。
邵母听后故作严肃地说:“还叫叔叔阿姨啊?”
我愣了一下,还是邵欣在一旁提醒:“叫爸妈啊。”
我迟疑了几秒,最终颤抖着喊出这两个对我来说陌生而庄重的称呼:“爸、妈。”
“诶——快进来坐!”两位长辈笑容满面地招呼我进门。
那天,我吃到了人生中最温馨的一顿饭。
饭后午休时间,我从卧室出来倒水喝,无意间听到客厅传来邵父和邵母的低声谈话。
“这小子比傅云深强太多了,看着就踏实。”
“是啊,我们也查过了,背景清白,上进努力,也没有那些花边新闻。”
“欣欣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,我们也该考虑把集团交到她手上了。”
我站在门口没再往前走,默默地回到房间。
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,邵欣选择跟我结婚的背后,远不止是为了气傅云深那么简单。
更多的,是为了顺利接手家族企业。
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失落,反而觉得能成为她的依靠也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。
从那之后,云际集团逐步完成了权力交接,完全由邵欣掌控。
她比以往更加忙碌,我也因为刚进医院,排班密集,两人几乎没有交集的时间。
最多只能在一个通宵值班之后,抽空回家给她做顿饭。
有一天她告诉我中午有个会议,不能回来吃饭。
我一时兴起,决定亲自送饭过去。
骑着电动车来到云际集团楼下,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大楼,心中竟有些恍惚。
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期,在龙华集团年会上看到她与傅云深并肩而立的画面。
我摇了摇头,走进了一楼大厅。
前台拦住我,询问来意。
我报出邵欣的名字,并说明是来送饭的。
她迟疑地看着我,问有没有预约。
我沉默了一下,掏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。
可惜无人接听。
“我帮你联系一下林助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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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头致谢,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待回复。
几分钟后,前台告知我可以乘坐电梯前往22楼。
“顾先生,这边请。”
我在助理的带领下进入会客室,落地窗外的城市风光一览无遗。
“顾时城?你怎么来了?”邵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我给你送饭。”
她看着桌上打开的饭盒,表情平静,没有我预想中的惊喜。
“以后别来公司送饭了。”她说得很直接。
我怔在原地,像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默默坐下,等她吃完。
她收拾好餐具后淡淡补充道:“我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,你现在来公司,身份不明,容易引起误会。”
原来如此。难怪每次父母问起婚礼安排,她总是说最近太忙。
我心中有些失落,却没有再追问。
收拾完饭盒后,我独自离开,心情复杂地回到家。
我不明白,既然当初是为了让傅云深难堪,为什么不公开我们的婚姻?
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。
从那天起,我再也没有踏足过她的公司一步。
依旧如往常一样,只在家里为她准备一日三餐。
偶尔一起看场电影,日子平淡却安稳。
结婚第一年,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。
直到某天值完夜班,我接到她的电话。
“老公~来接我回家啦~”
“老公”两个字让我心头一震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我按照导航来到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外。
推门进去,看见她正靠在柳悦怀里,神情迷醉。
我走到她面前,她顺势勾住我的脖子。
我简单跟柳悦打了声招呼,便扶着她离开了包厢。
留下了一屋子震惊不已的人。
后来才知道,那天包厢里除了邵欣和柳悦,其余人全是傅云深的亲友。
当晚回到家,邵欣眼神迷离,呼吸中带着酒气。
她的眼神像是穿透了我,直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。
那一夜过后,房间里满是凌乱。
“邵欣,我……”
“怎么了,我们现在是夫妻。”她轻描淡写地说。
可我还是注意到了她眼角泛红,还有前一晚她梦呓中不断呢喃的那两个字——“云深”。
这是我们婚姻的第二年,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她的工作不再那么繁忙,我们之间的互动也多了起来。
我们会一起去国外旅行,我的相机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她的身影。
第三年,我因表现出色,晋升为副主任医师。
与此同时,还有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来。
“时城,我怀孕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的我,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我紧紧抱住她,一遍遍说着“谢谢”。
第四年,我们的女儿出生了,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。
我将重心更多地放在家庭,父母也搬了过来,一起帮忙照顾孩子。
邵欣依旧很忙,但每当夜深人静时,她总会悄悄钻进我的怀抱。
她曾对我说,只有在我的怀里,她才能真正安心入睡。
尽管她始终没有公开我们的婚姻,孩子的出生也是在国外完成的。
但我不在乎,因为我已经拥有了太多。
人不能太贪心,我很知足。
即使我把重心放在家庭,凭借天赋和前期的努力积累,我还是成为了京城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。
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稳地继续下去时——
傅云深回来了。
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,他牵着一个约莫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我家门口。
“欣欣,我错了。”
卧室窗户正好对着门口,我站在邵欣身旁,亲眼目睹这一幕。
话还未出口,
邵欣已经转身冲出了房门。
我看着她撑伞出门,
看着傅云深将伞丢弃在雪地里,
看着她蹲下身,将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抱起,
看着他紧紧搂住她。
他们仿佛正在上演一场狗血剧情,在风雪中相拥痛哭。
我实在无法继续看下去,拉上了窗帘。
然后下楼,走出家门,
一把拉开傅云深环抱着邵欣的手臂,接过小女孩,牵着邵欣进了屋。
回到家中,邵欣眼中仍带着未散的焦灼。
看她又要往外走,我第一次用冰冷的语气对她说:
“他,不许踏进这个家。”
“外面太冷了。”
“那就让他在外面冻着。”
邵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这个家,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?”
那一瞬,我苦笑了一下。
牵起傅云深女儿的手,带她走进客房,给她冲了一杯热药。
随后系上围裙,准备为她熬一碗温热的米粥。
邵欣站在厨房门口,久久凝视着我。
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时候,
她竟然带着傅云深走进了我们的家门。
邵欣亲自为他倒水,又去泡了热茶,甚至用自己的手为他取暖。
傅云深还故作虚弱地咳嗽了几声,“实在没办法了,才来打扰你们。”
听到这话,我不禁冷笑一声。
龙华集团的继承人,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?
他看到我后,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离婚了,父母不让我回家,还停了我的银行卡,而且带了个孩子,实在是走投无路。”
邵欣立刻拨通助理电话,
“帮我找一套适合孩子的房子,在城北那边,再安排两个保姆和一个司机。”
“欣欣,谢谢你了。你丈夫不会介意吧?”
他说完,眼神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。
邵欣没有回应,只是将他带到一楼的一间客房安顿下来。
从房间出来后,她看着我说:“你对他态度好点,我的丈夫只会是你。”
4
我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,端起刚煮好的粥上楼去了。
成年人之间的是非恩怨,不该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。
那一夜,我在床上辗转反侧,想着这五年多来的点滴相处,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遗忘吧?
可这一次,我错了。
从那天起,邵欣频繁地去看望傅云深父女,
就连我们的女儿言言都留不住她的脚步。
“女儿想你了,你不回来陪陪她吗?”
“有什么事吗?我正在游乐场陪着忆云呢。”
忆云是傅云深的女儿。
我挂断电话,不愿让言言知道妈妈此刻正陪着别人的孩子。
真正让我对她彻底死心的,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。
我当时在京城大学担任讲师,下课后骑车回医院的路上,经过斑马线时被一辆超速行驶的摩托车撞飞。
开车的人正是傅云深。
邵欣匆匆赶到现场,却没有第一时间看我,而是径直奔向坐在地上的傅云深。
两辆救护车几乎同时抵达,她只看了我一眼,便上了傅云深那辆。
我想,也许她不知道那是我。
我还在试图安慰自己。
“顾主任!”同事惊讶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是顾主任!快联系家属!”
电话接通后,传来邵欣的声音,“抱歉,我现在有急事,等会再说。”
同事还想再打过去,我轻轻抬手阻止了她。
幸运的是,虽然被撞得不轻,但我还是活了下来。
手术结束半天后,邵欣跟着警方来到病房。
看到床上的人是我,她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是你?”
我虚弱地冲她笑了笑,想说些什么。
“既然是你就好办了,赶紧签一下和解书吧,云深不能因为这事留下案底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,直接刺穿了我最后的幻想。
一旁的护士忍不住替我抱不平:“顾医生伤得这么重,怎么能轻易和解呢?”
我摆摆手,示意她别说了,接过邵欣递来的笔,
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她拿到签字后,转身离开,直到我出院,都没再出现过。
倒是听同事议论:
“那个撞顾医生的女人对丈夫真好,从早到晚只要有空就来看他,还带着孩子一起来。”
“可不是嘛,那个男的提了一句想念云香间的菜,她居然请厨师到医院厨房现做。”
“诶?顾主任,你太太呢?怎么没见她来?”
我苦笑了一下,“她最近事情比较多。”
同事们听后不再多问,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。
那一晚我早早闭上眼,却久久无法入眠。
我想明白了太多事。
这些年的生活,仿佛一场梦,如今,梦该醒了。
出院后,我开始把重心重新放回工作上,
并同意了医院安排的出国进修机会。
“时城啊,你终于想通了。”
院长欣慰地看着我。
我点点头,但这次出国前,我必须先处理完我和邵欣之间的婚姻问题。
今天,我正坐在云香间最私密的包厢里。
今天是我们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。
桌上摆着早已凉透的佳肴。
手中握着当年我们签署的婚约,还有我刚刚起草不久的离婚协议。
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顾言。
没错,我打算带着言言,彻底离开邵欣的世界。
这对她和孩子来说,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。
毕竟这几年,邵欣不是忙于事业,就是陪伴傅云深父女,母女俩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。
原本我打算今晚好好谈一谈,解决一切。
我要退出她与傅云深这场持续十余年的感情纠葛。
和平分开,各自安好。
然而……现实比我想象中更难接受。
时间指向十点整,我知道邵欣不会来了。
于是果断起身,离开精心布置的餐桌,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辆车回家。
回到家后,我轻轻推开顾言的房门,哄她入睡。
走出房间时,正好看到邵欣进门的身影。
我犹豫片刻,还是叫住了她。
走近她身边,却闻到了一丝陌生的男人香水味。
“怎么了?”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。
“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她露出疑惑的表情,“什么日子?”
我没有再多说什么,转身走向属于我的房间。
没错,从傅云深出现在我家门口那天起,我和邵欣就已经分房睡了。
回到房间,我无力地靠在门后,
一只手臂挡在额头上。
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位“白月光”的回归啊。
这六年平淡如水的生活,根本没能触动她的心。
是时候让一切都回到它原本的轨道上了。
我只是邵欣与傅云深人生中的一个短暂插曲罢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拿着离婚协议走到邵欣面前。
她正在打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。
她温柔地回应着对方。
“签个字。”我语气平静地说。
她皱了皱眉,没多看内容就签了。
临走时我问她:“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吗?”
“你能让我签什么?不就是给言言买东西的事吗?以后这类事直接跟我的助理说就行。”
5
说完,她换好鞋,迅速出门。
我无奈一笑。
也好,就这样结束吧。
如同这六年的婚姻一样,平平淡淡地开始,平平淡淡地进行,也平平淡淡地结束。
可为什么,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,终究连一眼都不愿多看我。
今天我值夜班,下午我带着离婚协议去了邵父邵母家。
这几年,他们一直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,于情于理,我都应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。
“对不起,以后不能再在爸妈面前尽孝了,但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。”
邵父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这几年你是个好丈夫,也是个好父亲,只是欣欣……”
“我们还是会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。”邵母摇了摇头。
“谢谢。”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因为他们是我少数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人。
“言言交给你,我们很放心。”
这是他们对我最大的信任。
我开始收拾行李,准备一旦拿到离婚证,就离开这座城市。
讽刺的是,整整一个月过去了,每天都会回家的邵欣竟丝毫未察觉异样。
直到领证前一天,我敲响了她的房门。
“有事吗?”
她依旧美丽动人,但我的心已经麻木。
“明天来签个字。”
“让我助理代签吧。”
“这种事不好代签。”
“明天是忆云的幼儿园运动会,我没空陪你去。”
我盯着她的脸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第二天上午九点半,我带着她的助理来到民政局门口。
正是六年前,我和她领取结婚证的地方。
“民政局?”
助理大概并不清楚,我和她曾经结过婚。
“你就当完成一项工作,随便帮老板签个字就行。”
“总裁知道吗?”
我把那份写着五个大字的文件递给她看。
她看完后沉默了很久。
“你应该能认得出,这个签名是她亲手写的。”
当我拿到那张薄薄的离婚证时,心中只剩下释然。
“一切终于要回归正轨了。”
回到家后,我整理好了衣物,牵着女儿言言的小手,准备前往我提前租好的新居。
就在我即将踏出家门的那一刻,邵欣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。
“顾时城!”
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言言,孩子一下子躲到我身后,紧紧抓着我的衣角。
我护住女儿,皱眉看向她,“有事吗?”
“你什么时候让我签了离婚协议?我怎么完全不知道?”
“我没骗你,是你自己没看清楚内容。”
“不行,我不允许这件事发生。”
我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,发现傅云深站在门口,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“我们已经正式离婚了,一切都成了定局。”
邵欣难以置信地盯着我,目光最后落在言言身上,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你就忍心让言言在单亲家庭长大吗?”
她这话说得巧妙,精准击中了我的软肋。我一直不希望女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成长,这也是我隐忍半年的原因之一。
但我只是淡淡回应:“我确实不忍心,可你又真正陪过她多久呢?”
“我怎么没陪过,我……”她一时语塞,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看,你自己都说不出来。你能陪着忆云去游乐园、吃饭、买衣服,却一次都没有带过言言。”
“那是因为忆云的妈妈不在身边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言言的感受?”
邵欣沉默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牵起言言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那天之后,我开始为出国做准备。
偶尔会看到她的车停在楼下,但我从未主动联系过她。
在我启程前一周,柳悦突然打来电话。
“你能不能过来一趟?”
“有什么事吗?”我语气平静地问。
“邵欣胃穿孔,在你们医院。”
我当时正好在医院值班。
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,加上一丝复杂的情绪,我赶到了急诊科。
“顾主任?”急诊同事看到我有些惊讶。
“是熟人,我来看看情况。”
“哦,明白了。”
“她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“长期饮酒导致胃穿孔,需要手术。”
我点点头,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邵欣,心里竟泛起一阵酸楚。
我转身准备离开时,忽然听到她嘴里喃喃念出我的名字。
“时城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那一瞬间,我的脚步像被钉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“顾时城,她知道错了。”一旁的柳悦低声说道。
我没有再多停留,毕竟还有工作等着我去完成。
回到值班室后,耳边仍回响着她虚弱的呼唤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偶尔会去看她,给她带些适合术后恢复的食物。
但她每次试探性地问我是否愿意复婚时,我都只是沉默以对。
后来柳悦告诉我,邵欣已经将傅云深父女送出国,并且明确表示他们不会再回来。
原来傅云深的真实目的并不单纯。
他是傅家的私生子,当年接近邵欣,就是为了她的家族资源和企业控制权。
如今真相大白,邵欣只想跟我重新开始。
但这一切对我来说,来得太迟了。
我给了她整整半年的时间,而她终究没有抓住。
我按照原计划,带着言言顺利出国。
在国外期间,她常常出现在学校和医院附近。
她对我说,她想念我做的饭,想念我温暖的怀抱,问我愿不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。
我只是摇头回答:“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。”
她开始频繁陪伴言言,我没有阻止,因为这对孩子的成长确实有益。
回国后,她依旧如此。
只要一有空,她就会来看望女儿,与过去的冷漠判若两人。
多年后,我们一起站在京城大学门口,送言言走进校园。
她再次轻声问我那个问题——
“顾时城,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她的语气比以往更轻,似乎不敢对我有任何期待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嘴角浮现出久违的笑意,“可以。”
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就像多年前高中开学典礼上,她第一次喊我名字时那样明亮。
时间确实能冲淡很多东西,冲淡了我曾经的痛苦,却未曾冲淡我对她的那份喜欢。
或许这一次,我们可以真正重新开始了。
(全文完)